面向未來，不斷進步
畢馬威中國北方區稅務服務主管合夥人伍耀輝積極鼓勵新一代稅務專才要拓闊視野為未來作準備。他在北京的辦公室講述他漫長的稅務職業生涯，以及中國內地蓬勃的市場。
撰文：Nicky Burridge
攝影：Stefen Chow
在全球疫情爆發初期調職到北京，許多人會視之為挑戰，伍耀輝卻無所畏懼。畢馬威中國北方區稅務服務主管合夥人伍耀輝說：「我剛到北京時，大街上並沒有人。我記得去到北京市中心時，所有商店都關了門。」
在農曆新年前一周，公司才找他傾談擔任新職位的事宜。兩周後，他就來到北京了。
他解釋道，調職到北京是重大的決定，他一直在香港工作，儘管他很期待這次轉變帶來的可能性，但他並不想打斷三個孩子的學業。他說：「幸運的是，我得到妻子的支持，我們在24小時內已談好搬到北京的決定。」他補充道，他們決定妻子和分別7歲和13歲的兒子於8月到北京和他團聚，而18歲的女兒則到英國上大學。
毫無疑問對許多人來說，這並不是移居的合適時機，但伍耀輝則另有想法。他說：「我喜歡看事情的正面。如果我在正常日子來到北京，我可能無法享受在辦公室靜靜工作的時光。因為辦公室只有我一人，我能專注思考如何改進業務。從這個角度來看，那是個不錯的時機。」
由於妻子和孩子仍在香港，他晚上下班回家後也無需分神。他說：「這令我更容易適應過渡期，我可以很快在兩個月內趕上進度，完成一般需要六個月才可以處理好的事宜。」
學無止境
25年前，伍耀輝從香港中文大學獲得經濟學學士學位後，便加入了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他承認當時他對會計業所知甚少。當要抉擇向稅務還是審計方面發展時，他選擇了從事稅務，儘管他不太清楚往後的工作是如何。
伍耀輝訂下目標考取專業資格，按照舊有制度，他需參加14科不同的考試，儘管他可以免考其中一科。他回憶道：「那是頗漫長的過程，但是我在三年內就通過全部考試。」雖然他考獲專業資格，但仍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我不單要了解稅務法律，還要研究香港和其他司法管轄區的法院判例。這很難，但我樂在其中。」
伍耀輝在畢馬威拾級而上，並在11年內成為了合夥人。調到北京前，他擔任香港區稅務服務主管合夥人，負責管理事務所在香港地區的稅務業務、客戶工作，並參與不同專業組織，包括擔任香港會計師公會稅務師會執行委員會副主席。事實上，他表示到北京接受新職位的少數遺憾之一，就是無法出任該委員會的主席。
伍耀輝25年前從香港中文大學獲得經濟學學士學位後，便加入了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在今年初調職至北京。
回應新一代的期望
伍耀輝在香港擔任主管合夥人期間推動的變革之一，是為新加入畢馬威稅務部門的員工設立了名為「Broader Perspective Programme」拓展員工視野的計劃。他解釋道，自從他加入稅務部門，見證該部門有長足發展，現在的畢業生可以在許多不同專業領域發展所長，例如企業稅務、轉移定價、稅務糾紛和併購稅務等。該計劃讓畢業生在初入職的頭三年到稅務部門的不同團隊工作，以便他們獲得不同範疇的經驗，然後確定專項發展的領域。
「該計劃是一個配對的過程。一方面，不同團隊可以選擇認為合適的人才。同時，年輕人也有機會選擇希望專注發展的領域。」
伍耀輝推行的另一項變革是為稅務部門成立了外包中心，這不單只為了降低成本，還能讓稅務人員更專注於有趣的工作。「年輕一代對工作有不同期望，他們希望從中獲得滿足，亦相信自己有能力應付更複雜、有價值的工作。」他解釋道：「因此，我們嘗試將他們的常規工作轉交外包中心處理，讓他們能專注於專業技能，並有更多與客戶合作的機會。」
伍耀輝最初亦要安撫同事們，成立外包中心並不代表香港要裁減職位。他表示這項改變很成功，有助提高了年輕員工的留任率和工作熱誠。
擁抱變化
伍耀輝認為，自他開展職業生涯以來，稅務從業員的工作經歷了很大變遷，但這並不代表現代年輕從業員的工作會更為輕鬆。
他表示，雖然稅務人員不再要費力地閱讀40頁長的法庭判決，才得出對判決的詮釋，因為現在可在網上查閱這些資料，但他們仍要完全理解判決內容。他說：「我一向鼓勵年輕人要花時間下苦功，要真正了解自己的工作。」
伍耀輝還鼓勵他們學習更廣泛的商業知識。「稅務只是客戶會諮詢的範疇之一，他們還會提出營商角度的疑問。當我們給建議時，我們不單從稅務方面想，更要以更廣闊的角度作多方考慮。」
成為良好的溝通者和聆聽者等軟技能亦變得越來越重要。「商業環境日益複雜，我們要仔細聆聽，充分了解客戶的問題所在，以及它如何對客戶的業務造成影響。當提出建議時，那不只是書面的事，客戶還希望你詳細解釋如何得出這個結論。」
他補充道，在當前的稅務環境，頒佈新法規、新指引是常事，相關的詮釋也在不斷轉變，沒什麼事是能完全確定的。「對於稅務專業人士來說，向客戶清楚地說明可能發生的結果和風險，以及如何減低風險是非常重要。」
他還勸勉年輕人要大膽思考、有創新思維。他說：「你可能會時常錯，但不經過思考，就無法找到服務客戶的最佳方法。」同時，他亦鼓勵勇於嘗試及擁抱變化，將改變視為機遇而不是挑戰。他說：「不要害怕轉變，而要把它看成好事。如果你時常想改變帶來的壞處，你便會一事無成。相反，大家應該從改變中看到機會。」
他補充道，年輕人只要積極主動尋找，總會遇到機會。
調職至北京之前，伍耀輝是畢馬威香港區稅務服務主管合夥人，負責管理事務所在香港地區的稅務業務，並為香港會計師公會稅務師會執行委員會副主席。
強韌的內地經濟
伍耀輝認為，中國內地就是其中一個良機。儘管因疫情受到短期干擾，但他預計內地經濟在中長期仍能保持活力。他指出，內地大多數地方的商業活動如常，而上海等地的高端商場實際上亦受益於市民無法出國旅遊而留在國內消費。他說：「中國消費者仍保持消費力。中國的經濟動力仍然強勁。起伏與挑戰是在所難免，但長久而言，經濟增長仍會持續。」
即使如此，他期望疫情能為現有經濟模式帶來長遠變化。首先，他希望許多以往面對面進行的事情，如商務會議和培訓等，在外出外遊恢復正常時，能繼續網上進行，因為這樣更有效率。他還預計網上購物和食品配送服務將繼續增長。他說：「我相信這不僅在中國，在全球都是無可阻擋的趨勢。」
伍耀輝認為疫情不會對稅務政策產生重大影響，並指出大多數政府的經濟救助措施都採取發放現金的形式，而不是從稅務上着手。
他強調，在中國內地，國家稅務總局的態度很開放，願意聽取專業人士和各行各業對政策的看法，以促進營商環境。「現在雖然有著各種挑戰，但我看到經濟上的改善和發展。」
伍耀輝認為，稅務政策應着眼於中長期考慮，而不是短期問題，並強調給予企業穩定的稅制環境對於中長期增長至關重要。他補充道，雖然稅務措施可以用來推動政策改變，例如香港向研發活動給予稅務優惠以鼓勵創新，但要企業實際使用這類稅務優惠，激勵措施才會有效。
因此，他說最重要的是各處政府必須有檢討機制，檢視稅務政策成效是否達到預期，並按情況調整。他說：「在香港，稅法進行了各種修改，以專注個別行業，但這些政策是否便利有待商榷，並需要認真探討。」
在國際方面，伍耀輝相信在例如避稅議題上的國際合作，包括稅基侵蝕和利潤轉移（BEPS）2.0倡議等，將對稅務行業產生重大影響。「如果BEPS 2.0倡議導致投資減少，或會對香港產生經濟影響。政府必須考慮香港未來的最佳發展方向。」
過去，香港實行了許多稅務優惠制度以吸引外國投資。符合稅務優惠政策條件的納稅人通常能受惠於低稅率。但是，BEPS 2.0倡議中有最低稅率規定，而稅務優惠政策下的稅率可能會低於最低稅率要求。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在10月發佈了一份諮詢文件，列出了BEPS 2.0倡議的藍圖，具體細節仍未有定案。儘管如此，該倡議仍可能會減弱以稅務優惠政策來吸引外國投資的作用。
高爾夫球的領悟
伍耀輝表示，職業生涯中最令人難忘的是工作中結識的人，不僅是稅務專業人士，還有同事和客戶。他說：「因為認識了他們，我才發現有很多學習新事物的機會。我喜歡不斷學習，這不僅令我在專業上有所進步，更讓我成為更好的人。」
伍耀輝在工餘時間喜歡與家人共度時光和打高爾夫球。「高爾夫球是一項很好的運動，也是向他人學習和改善自我的好方法。」
他分享說，從高爾夫球中他領悟到即使一杆打得不好並不要緊，只要堅持下去，就可以擊出更佳的球，獲得不錯的成績。
本文為編譯版本，原文Moving on up首發於香港會計師公會會員雜誌《A Plus》2020年第10期。
